窮羽

风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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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大雪下了四天。
  街两旁的商户人家都关紧了门，闪着微弱的灯火光点。古朴的大门前窝了一个小男孩，冷冽的风使他看起来更加破碎，小小的身体团做了一团仍是抵不过严严寒冬，只紧紧握住挂在颈间的玉扣
 “冷吗？”一位身形高挑的公子哥披着鹅毛大氅，撑着一把油纸伞问道
 小男孩虚弱地睁开眼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。
 “要不要做我徒弟？”公子仍是很有耐心“武功盖世，万人追捧，锦衣玉食，风光无限。”“不要。”小男孩十分艰难的开口。公子却拧紧了双眉，语气中满满的不可置信“为什么？”小男孩动了动身子“因为要去书院读书。”“读书有什么好，百无一用的书生？”公子眼中的不屑染满睫毛上的雪“管饭。”“我也管饭。”“那好吧。”小男孩站了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雪。那公子笑了，伸出一只手。小男孩轻轻的牵住了手，，深叹一口气，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些许。长长的大氅落在了小男孩身上，伞在两人中央，伞外下着雪，仿佛天上谪仙。
2 伞下两人一人一只冒着烟的烧鸡，吃的欢快。公子趁着咽鸡肉的空档文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“宋七。”小男孩满嘴都是鸡肉，说话被糊作一团。“什么七不七，八不八的，不好听。你看着何，通荷叶的荷，你就叫宋何吧。”公子指了指包鸡的荷叶。宋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，名字对他来说只是个代号而已。“我叫景辉，别叫我师傅，显得老。”
  景辉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，评书画本都挥洒着他的故事，他是至圣，是英雄，是正义的守卫，是天下正义侠士的标榜。
 “师傅不是千岁有余，怎还是如此风逸俊朗？比画像上还要年轻上几分？”“画像吗，自然要成熟稳重些？怎的徒儿喜欢那种满头白发的小老头？”宋何有些无语，觉得自家师傅无聊透顶，“我喜欢师傅”宋何干脆闭上眼，因为他觉得不能睁眼睛说瞎话。
3 “师傅，龙游四海我已经练完，请师傅过目。”随着岁月的沉淀，宋何拜景辉为师已经十八年了。宋何剑术极好，天赋异禀。又因为为人正直侠肝义胆，再加上人长的英俊，早在各家姑娘中暗藏多年。
  一招剑行云流水，剑锋扫过之处为风乍起。景辉看在眼里的不是剑招，而是宋何。十八年，足够稚童张成秀颀青年，长衫之下挺拔的腰肢仿佛在景辉眼里都是赤裸的“好....”景辉顺嘴夸了出来。
  凛冽的寒风吹着，宋何鼻尖冒着轻薄的汗彷若无视山下数尺深的雪。“师傅，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。”宋何喘着粗气面对面的站在了景辉面前“知道，我十八年前的今天捡了你。”景辉有些不自然。
  “师傅，徒儿大逆不道，心悦师傅良久，请师傅责罚。”宋何硬生生跪在雪中。“傻徒弟，”景辉抱着宋何，眼里铺满欣慰“师傅也心悦你。”景辉低下头去，轻轻撬开宋何的牙关。
  伸入，交缠，肆虐。
  大惊，欣喜，欢悦
4 “啪。”凌厉的鞭子抽打在人身上，血肉纷飞。被绑在铁柱上的男子头发披散，血液散发着腥臭，顺着光滑的腿滴道地面上“你居然敢逃走，你居然敢离开我。。。”黑暗中拿着鞭子的男人低低啜泣，晶莹的眼泪挂在睫毛照片下面，反射着刺眼的月光。
 “啪”又是一道凌厉的鞭子。
  宋何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满身留着冷汗。景辉安静的在他旁边睡着，嘴角挂着笑。
  外面的雪停了有一段时间了，玉扣在月亮的照耀下翠的发亮，寒风裹挟着地上的雪花，露出土地。
  屋内景辉被宋何的动作惊醒，也坐直了起来，环住了宋何“是梦，不怕的。”宋何的不安还没有消散“师傅，你会...”“我不会。”景辉俯身过去，吻住了宋何，宽大的寑服悄然落下。宋何咽了下口水，在景辉肩头留下一个小印。
  满室春光。
5 宋何觉得他师傅总有点奇怪，总是突然地消失，再出现时眼底总是落满疲惫。而且景辉从来不让他进入藏经阁后的暗间，总想有什么事瞒着他一样。

又是冬天了，似乎总是在冬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。今年冬天的雪很小，很细，却很频繁。甚至有的时候太阳在天上刮着也会飘起一阵小雪。今天景辉又消失了，宋何一个人望着洋洋洒洒的小雪，眼角飘着几分落寞。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乱你八糟的事情。，会回忆起一些细小的过往：比如冬天的鹅毛大氅，冒着热气喷香的烧鸡，红色的油纸伞，一晚梅子青茶，一个明亮的月夜，一场淋漓的剑招.......越想宋何越觉得满眼酸胀，他下了决心要打开暗室后面的门，、，师傅一定在那。不论怎样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

“独角戏不如不演。”宋何心中这么想，抽了抽鼻子向暗间走去

整座仙山也没多大，腾云也就一刻钟便能到达藏经阁。暗室的门就在宋何眼前，像是在等宋何将它打开，。宋何推了一下，发现门竟然没锁，便继续用力推开。满眼的泪一下流了出来，如洪水决堤。

两件大红色的长袍上用金线绣着龙凤。针脚极其细腻，旁边的案桌上摆着黄金灵石，景辉坐在案后用手费力的制作发饰，原本修长的手指布满了红痕，一看就是针扎刀割的细小伤迹。

“怎么不用法术弄？”宋何心疼地望向景辉。景辉却闹了个大红脸，：“这不，真仙亲自制作的东西，都带着上天祝福。”宋何漾出的泪滴道了翠绿的平安扣上，将平安扣冲刷出亮色。

6   玉扣愈发明亮，景辉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却，像是受了惊吓。玉扣突然炸裂开来，碧绿的灵气四溢，宋何的泪水渐渐干涸。

“景辉，我真没想到，我死了一次竟还是被你抓住了。”宋何的声线低了几个度，眼神像是淬了毒，言语中载满哀怨。“宋何，，，我是真心爱你的·！！我有意悔改！！”景辉完全失了常态，嘶吼着。“难道，景辉你的爱就是百般凌虐？”宋何一挥手，仙术迸发，墙上的幻术竭尽褪去，铁柱和锁链纠缠在一起，刀片刑拘挂在墙上。更有不堪入目的物对方在地上。景辉手里的发饰也变成了一条骨鞭。宋何会想起前世不见天日的岁月，不禁打了个冷战。

景辉低着头，声音颤抖着，带着哭腔“我。。我是真的有意悔改，我真的。。”宋何看的有些恶心，出声打断：“往日之事你心中没有权衡？”

景辉抬起头，两眼通红却带着诡谲的笑“宋何，何必呢。”顿时仙光乍起，笼罩了整个暗室。

宋何身体一软，倒了下去。景辉就这么带着诡异的笑，抱着昏睡的宋何。

某个吉日上午，四海八荒的知名仙神都参与了景辉与宋何的合籍大典，郎才男貌，好一对璧人。两人战于高台之上，空中飘着细细的雪花。两人相视一笑拥吻在一起。景辉拂了拂宋何头上的雪，为宋何系上腰封。风突然吹了起来，掩掉了一声轻轻的金属锁扣的声音。

“你看我们这样，多好。”

“师傅，徒儿心悦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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